君臣三人,此时你看我,我看你,两个站着一个倒着,大眼瞪小眼。
但说实话,帝辛的脑子被秦惑的那一声阴阳怪气,给叫回来了不少。
他快速地反应了过来,费仲这是在卖惨。
事实上,自己给他的已经够多了。
是费仲自己不懂得珍惜。
在他继位之后,开始了狐假虎威,大肆敛财的路。
已经严重危害到了国家的根本。
他派人调查,发现就连军饷,他都有贪污。
这是帝辛所不能容忍的。
“你自己都做了什么,你心里都有数。”
帝辛收回了手,冷冷地道。
费仲见此情景,便知道自己是没有翻身的余地了,大王是铁了心思要处理自己。
他悻悻地倒在一边,听候发落。
秦惑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。
【我就知道,费仲没有那么容易放弃手里的权利,就过来看看。】
【果然,在这里卖惨,打感情牌。】
【而大王恰好也吃他那一套。】
帝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。
是啊,说到底,还是自己太容易情感被人左右了。
这也和他幼时,母亲早逝,无人陪伴有关。
他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其实他与费仲,早年也算是同病相怜,相依为命。
只是后来,随着他一点一点地走向成功,费仲的野心也越来越大,对金钱的渴望也越来越多。
这才做了许多无法挽回的错事。
帝辛垂眸,俯视着如今似乎已经被抛弃了的费仲,忽然悠悠地叹了口气,道:
“你且回去,闭门思过,有什么需要依然可以来找孤,饮食供应不缺。”
“等什么时候反省好了,再来入朝为官吧。”
帝辛淡淡道。
费仲哽咽着点了点头。
他也知道,大王这是在给他机会。
秦惑站在一边,对帝辛的处置不置可否。
【在他看来,人性是很复杂的东西,有好的一面,也会有坏的一面。】
【就像费仲此人,虽然贪得无厌,可对大王,也未尝就没有真心。】
【虽然费仲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他被凌迟数千次,千刀万剐都不为过,可是大王还是愿意给他一次机会,或许也是在给自己年少时那份真挚的感情一次机会。】
秦惑在心中感慨道。
【都说这世上只闻新人笑,不见旧人哭。】
【可咱们的大王,却恰好就是那个,能听见旧人哭的人。】
【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。】
帝辛也摇了摇头,心中叹息不已。
但愿费仲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,不要辜负自己最后的期望。
秦惑昂了昂头,看向帝辛。
【我这也是在给未来的自己一次机会,人总有犯错的时候。】
帝辛看着这样子的秦惑,不禁莞尔笑了。
这小子!
心眼忒多。
费仲从地上爬了起来,灰溜溜地走了,回头的时候还不忘恨恨地瞪了一眼秦惑。
秦惑也大大方方地被他瞪。
最好的自保,就是不要做错事,不要得罪人。
只不过自己如今得罪了人……
求助的眼神给到帝辛。
帝辛好笑地拍了拍秦惑的肩。
他叫住了正往外走的费仲。
费仲回头,就听见帝辛双目灼灼地看着他,郑重地说道:
“替我向你的母亲问个好。”
“老人家年纪大了,走路要小心。”
费仲听后,心中五味陈杂。
他背过身去,一句话也不说,一溜烟儿地就跑了,一路上哭得泣不成声。
秦惑惊呆似的看向这与自己认知严重不同的二人,不禁咋舌。
【你居然是这样的费仲?你居然是这样的大王?】
帝辛轻咳了两声,解释道:
“就好像你说的,人是很复杂的东西,有好的一面,也会有坏的一面。”
“孤以为,去抓住好的那一面,去改变坏的那一面,那整个世界就都会变好。”
他脸有些微微发烫地说着这些与自己的画风有些格格不入的话。
秦惑却露出一副“懂的都懂”的表情。
【这不对啊,历史上的大王明明不是这样的啊!】
【那个号称杀伐果决,残暴至极的大王去了哪里?】
【这可是能眼睛都不眨一下,就把贵族们剁成肉酱的大王啊!】
帝辛听后却不禁瞪大了眼。
这特喵的是在说自己?
也难怪帝辛惊讶,毕竟在这个时候,他还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。
那些所谓的暴行,也都还没有发生。
但秦惑实在是想不明白,到底是什么,把眼前这个温和待人,心怀善意的大王,变成后世所传说的那样,残暴,不仁。
即便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,大王的暴行是由后世累加的。
可把比干剖心,炮烙梅伯,还有把伯邑考剁成肉酱,把九侯剁成肉酱,以及把劝阻的鄂侯剁成肉干的这些事,却是多方都有记载,且不似作伪的。
且考古的发现,也很大程度上地指向了这些传说很有可能都是真的。
商朝也的确有相关的习俗。
秦惑此时可谓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他迫切地希望知道其中的原因。
可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。
只能由他自己去寻找。
他无奈地耸了耸肩。
“大王,那微臣……”秦惑向帝辛讨好地笑了笑。
帝辛则是轻哼了一声,假装不想搭理地说道:
“干活去!”
“是——!”
秦惑搞怪地敬了个礼,苦逼地应道。
然后前脚刚要往外走,后脚他就又退了回来,一脸懵逼地问道:“大王,干什么活啊?”
秦惑一说帝辛才想起来,如今的秦惑可谓是身兼数职。
少卜,中谏大夫,还有新下派的为北海战争寻找能人异士的任务。
帝辛好气又好笑地回答道:“当然是干你自己给自己派下的任务!”
“去,把你说的能人异士,都给孤找回来。”
“半年之内,孤要看到闻太师回来。”
秦惑听后傻眼了。
【半年?你咋不上天呢?】
【原本的十五年,你现在直接缩短三十倍啊!】
【就算孔雀大明王来了,时间都不够啊!】
帝辛懵了:
啥是孔雀呀?